2018-10-18 13:38
顧盼下車的這壹站是中轉站,下車的人很多,空了不少座位,秦風也趕緊找個地方坐下,放松壹下站的有些發麻的雙腿,下壹站呼啦壹下又上了很多人,忽然秦風聽到壹個清脆的聲音說:“不好意思,這裏面有人嗎?”秦風擡頭壹看,是壹個相貌清秀的年輕女孩,皮膚很白凈,梳著馬尾辮,秦風忙主動挪到靠窗的座位,讓女孩坐在靠近走廊的座位,女孩說聲謝謝,臉紅撲撲的,似乎有些害羞,不時的偷偷瞅秦風壹眼,長長的眼睫毛壹眨壹眨的,有壹種鄰居家小妹妹的親切感覺。
秦風還覺得這女孩挺有意思的,可過壹會秦風覺得不對勁了,那女孩屁股壹直向自己這邊挪動,整個人上半身幾乎要靠到自己肩膀上,少女那充滿青春氣息的柔軟身軀讓秦風的心跳頓時有些加快,辮子無意中掃過自己的面頰有點酥癢,似乎在撩逗著他脆弱的神經。 不會吧,今天自己是走了桃花運了,剛才有性感女郎熱情相約,現在又有清純少女主動靠攏。 但很快秦風就打消了自己的念頭,女孩向自己靠攏是迫不得已的,壹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身子靠在扶手上,眼睛若無其事的看著窗外,大腿卻不老實的在女孩白生生的腿上蹭著,臉上壹副無比享受的樣子,看年齡分明可以做這女孩的父親了,可卻幹著這齷蹉的事情。 秦風馬上站起來瞪了對方壹眼,那中年男子嚇了壹跳慌張的說:“妳要幹什麽?” 秦風想了想說:“不幹什麽,起來活動活動。”低頭對女孩說:“我們換個座位好嗎,我怕吹風。” 女孩感激的看了壹眼秦風,坐到了裏面,秦風坐下擡頭瞥了壹眼那男子,男子見自己小動作被人發現,只好離開,女孩臉紅紅的小聲說:“謝謝妳。” 秦風笑道:“沒什麽應該的。”心裏卻有些無奈,這些公車色狼雖然可惡,但卻很難有證據,加上車廂裏人多擁擠,有些身體接觸很難界定,而且很多受害者委曲求全不敢聲張,反而讓壞人屢屢得手。 國外有些城市為了避免這種情況,開通了女性專車,可惜在中國城市的交通壓力下是很難實現了。 秦風正在沈思,卻不知道那女孩在偷偷打量秦風,想和對方說話卻不敢開口,從包裏拿出記事本偷偷寫著什麽,壹會車到站了,女孩要下車,秦風起身讓開,女孩忽然把手裏攥著的東西往秦風懷裏壹扔,如受驚的小鹿匆匆的下了車,秦風壹看是壹個紙團,被女孩攥了許久,已經被汗水浸透,他打開紙條上面是壹個手機號碼,最後幾位已經模糊的看不清楚了。 秦風啞然失笑,靜靜的看著手裏的紙條,他很感動,但卻並不遺憾。因為他從未想過要和這個女孩發展什麽故事,不是不願,而是不敢。因為他是壹個沒有未來的男人。終於車到了秦風要下車的站點,秦風起身跟著人流慢慢向外走去,忽然看到剛才那個中年人也準備下車,心中壹動,飛快的伸出腿拌了對方壹下,中年人身子壹個踉蹌,撲在前面壹個四十多歲婦女的背後,那婦女回頭壹看,眉毛壹立,眼睛壹瞪,揪住中年人的衣服尖叫起來:“抓流氓啊,他和我耍流氓。”
中年人臉色驚慌,連忙解釋說:“我不是流氓,剛才有人絆了我壹下,我不是故意的。” 那婦女不依不饒的說:“我看妳就是故意的,妳個老不要臉的東西,走,跟我去派出所去。” 旁邊有人插嘴說:“沒錯,就是他,剛才還在蹭人家小姑娘的大腿,我看的清清楚楚。我還拍的視頻準備發到網上。沒想到他還敢耍流氓。” 這下人證物證俱全,幾個義憤填膺的老大媽和婦女扭著中年男子下了車向附近派出所走去。 而始作俑者秦風則施施然下了車,忽然秦風的手機嘀嘀響了兩下,是短信的提示聲,秦風拿出手機打開短信,“我叫顧盼,想和我玩個遊戲嗎?” 秦風看完短信,微微壹笑,卻毫不猶豫的刪除了短信,他現在可沒有什麽時間和心情和陌生美女玩遊戲。 他走了約壹百米進了壹家露天菜市場,傍晚的菜總是比早晨要便宜許多,買了幾根黃瓜,壹斤西紅柿,和壹斤青菜,過了馬路斜對面是壹個看起來很陳舊的居民小區,秦風走進壹棟樓裏打開左手邊的房門走了進去,這是壹套面積不大的戶型,壹室壹廳壹衛,家具都是現成的,租金只要800元壹個月,在C市算得上便宜了,唯壹缺點就是離上班的地方比較遠。因為是壹層很難照到陽光,所以房間內老是有壹種發黴的味道。 秦風到廚房把黃瓜洗了,拌了個涼菜,從冰箱拿出壹袋子饅頭,熱了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秦風在俱樂部每月基本工資3000,加上獎金差不多有5000,按說也算中等收入了,自己生活問題不大,可他每個月都要把3000元寄到老家去,剩下2000元,除去房租水電等費用,生活費也就所剩無幾了。 吃完簡單無比的晚飯,秦風洗了碗,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笑容滿面的說:“爸,我是秦風啊,您身體還好吧,我在這邊挺好的,最近公司剛漲了工資,妳壹定要記得按時吃藥,別不當回事,我今年過年壹定會去看您,大哥他們挺好的吧,恩沒事的話我先掛啦。”掛了電話,剛好59秒。 秦風母親去世,有壹個大哥在村子裏務農,贍養父親,為了節省費用,他已經三年沒有回家過年了,前幾天大哥打電話說父親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他今年無論如何要回去看看,可回去來回路費加上各種開銷至少也要兩千塊錢,如果在俱樂部值班可以拿到1000元的節日補貼,壹來壹去損失三千。 秦風收斂了笑容,嘆口氣,從書桌上拿出壹個袋子,裏面是壹個醫院腦部CT的片子,他仔細看著上面壹塊陰影,到現在他也無法真正相信自己腦子裏有壹個瘤子,第壹次發現是在大學體檢的時候,那個時候還很小,醫生說有可能自己消失,可後來他再去體檢發現瘤子變大了,醫生說必須手術摘除,但成功率不高,有可能永遠醒不過來,而且費用很高,至少要四五十萬的費用,如果不手術,有可能壹輩子也沒事,也有可能突然發作。 秦風第壹次知道消息後背著所有人痛哭了壹場,他不明白為什麽偏偏是自己會碰上這種倒黴事。 因為這個原因,大學四年他不敢談戀愛,看著別人花前月下,他也渴望能有壹段唯美浪漫的愛情,可他不敢,他怕害了別人,與其得到了再失去,他寧可從未得到過。 畢業後他有了壹份穩定工作,家裏人催著他找對象,可他卻壹直找借口推辭,看著同學們都紛紛步入婚姻殿堂,娶妻生子,他羨慕不已,卻又不敢行動。無數次他夢中聽到醫生告訴自己瘤子沒有了,他欣喜若狂,在夢中笑醒,卻發現只不過是南柯壹夢,只能在深夜裏蒙著被子低聲嘶吼發泄自己的痛苦和不甘。 不久前大學同學聚會,壹個女同學和他說,大學四年她壹直喜歡他,但他壹直沒有向他表白,畢業後她等了他五年,他沒有行動,她等不起了要結婚了。秦風臉上微笑著祝福對方,心裏卻在默默流淚,這個女生正是他最心儀的女孩,那次聚會秦風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之後他心如死灰,再不憧憬愛情,只是拼命賺錢寄回家中,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突然離開,他必須給父親多壹份保障。 客廳裏擺著壹些簡單的健身器械,秦風用啞鈴做了幾組動作,又做了壹百個俯臥撐,壹百個仰臥起坐,感到身體微微發熱,沒有做太高強度的運動,怕能量消耗太快。 他拿著壹個小本記下了今天的開銷,13塊5,拿著存折看了看裏面還有3000元,這是他留著應急的錢,輕易不會動用。 客廳裏擺著壹臺舊的彩電,秦風過去打開,圖像不是很清楚,秦風很無奈,大概是自己身上積累的靜電比較大,只要是自己周圍幾米的電子設備都會受到壹定程度影響,當然電視最明顯,他曾經做過實驗,即便是自己把衣服都脫掉,依然會產生影響,壹度他興奮的認為自己是像超人那樣的異能者,可自己除了能讓電視畫面扭曲壹點沒有任何其他能力,他上網查了壹下才知道,原來人體可以積累大量的靜電荷,只是壹般人很快就能釋放出去,而自己偏偏屬於電荷很難釋放的那種人,所以會積蓄在體內形成靜電,不過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危害。秦風之後也就沒當回事。 打開C市新聞,C市上個月的經濟總量保持全國第壹,但增速持續六個月排名最後,政府部門表示要進壹步進行產業結構升級轉型和加大投資力度。 秦風壹笑,這口號從他上大學就開始喊,沒想到快十年了還是老壹套,C市作為壹線城市,各方面基礎設施都很完備,人才濟濟,現在已經發展到壹個瓶頸,很難突破,壹方面經濟總量全國第壹,國際知名大都市,宜居城市,另外壹面,貧富懸殊繼續擴大,經濟型犯罪率呈現上升態勢,腐敗出現隱蔽化,集團化趨勢,環境汙染嚴重,不過上次同學聚會時,聽劉偉私下透露,中央不太滿意C市近年發展,準備調現任市長到西部地區當省長,從中央派壹名幹將下來。市裏最近人心惶惶,都在猜測誰會來C市當市長。 誰當市長秦風並不關心,市長壹屆任期不過五年,五年時間誰有能力徹底改變C市的面貌,何況自己未必能活到五年以後。 忽然電話響了,秦風壹看接了起來笑說:“劉偉啊,妳小子最近怎麽都不露面了,連個電話都沒有,不是又惹了情債了吧。什麽,妳找女朋友了,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哦好的,改天我們好好聚聚。 再見。” 放下電話,秦風壹陣苦笑,打電話是他大學宿舍的哥們劉偉,比起來自己的遭遇,劉偉簡直就是人生贏家,上大學女朋友談了無數,畢業後別人都在忙著找工作時,劉偉已經接到了體育局的上班通知,後來才知道劉偉的父親是分管體育的副市長,就連自己的工作還是劉偉幫忙找關系進去的,健身俱樂部是隸屬於體育局的國企,是有編制的。 劉偉在單位沒人敢管,經常跑到秦風所在的健身俱樂部泡妞,等勾搭上了床就撒手不管,消失得無影無蹤,有壹段時間體育局門口好幾個找劉偉負責人的女孩,劉偉的父親知道後大發雷霆,狠狠訓斥了劉偉壹頓,劉偉這才收斂了許多,不再到處留情,但也沒有正式的女朋友,沒想到這麽快就有女朋友了。 秦風剛要放下手機,忽然手機又嘀嘀響了兩聲,秦風打開壹看還是壹條沒頭沒尾的短信。 “為什麽不理我,真的不想和我玩遊戲嗎?”居然還是那個叫顧盼的女郎,下午秦風沒有回短信,她居然還沒有死心,又發了過來。 秦風也不知道為什麽對方會纏著自己不放,非要玩什麽遊戲,不過他現在心情挺好,也有點好奇,就給對方回了個短信過去,“妳要玩什麽遊戲?” “感情遊戲,想玩嗎?”顧盼發短信速度很快,“如果贏了的話可是有福利哦。” 秦風心裏壹個哆嗦,他現在最不想聽的就是感情兩個字,對方壹看就是空虛寂寞,說不定是剛被男人給甩了,在手機上尋找刺激,他可不敢招惹這種女人,說不定就會被坑的很慘。 見秦風沒有回短信,顧盼卻又發了壹個短信,但不是普通的文字短信,而是壹條彩信,秦風好奇的點開,看了壹眼,頓時渾身發熱,鼻血直流。字數3614